为了使这些教导产生实际效果,我对父母们做出如下的劝勉:
- 请那些忽视或拒绝让孩子受洗的人注意,你们中有些人对这一义务漠不关心,看不出为孩子施洗有什么好处。另一些人则在神学上明确反对给孩子施洗。对于前一类人,我当然同意和承认,洗礼这个行动,对你们的孩子没有任何益处。但是,如果洗礼作为行动没有任何重要性,却在其表征的意义上具有最大的重要性。更使人痛惜的是,不给孩子施洗同样意味着,你们自己对洗礼缺乏正确的认识。你们自己,对自身品性与孩子的品性之间的关系,毫无恰当的认识,对基督透过把孩子与你们一起纳入祂的羊圈所表明的怜悯,让孩子可以在你们身边,怀着同样共通的基督徒的盼望成长,极不敏感。
如果你们对这些事情有任何正确的认识,就会把你们孩子的洗礼,看作是和你们自己的洗礼一样的、极重要和属灵上合宜的圣礼。因为,在此前提及的两种情况下,洗礼的形式实际上都表明了其所表征的属灵价值。你们中的另一部分人也具有同样的错误认识。因此我深信,所有反对婴孩洗礼的理由都是基于对基督教教育的错误的看法,都是基于个人主义的观念来看待儿童具有的基督徒品性。而这种观念既不符合实际的观察,也不合乎圣经的教导。
正是由于在这个问题上错误观点的盛行,才使我们的教会在坚持婴孩洗礼的事上如此艰难。如果孩子们必须首先在罪中成长,到了成熟的年纪才能归信,是我们家庭养育的唯一目标和期盼,那么,婴孩洗礼就没有任何意义和尊严可言。我们甚至可以说,孩子们是受洗归入了罪。如此,这圣礼作为信仰的印记的所有正当性都荡然无存了。而这错谬的观点就是你们所有反对意见的基础了。
但是,当我们重拾圣经中关于父母与孩子之间道德联系的有机性定律的古旧教导时,我们发现圣经确实将孩子的道德品性与父母的联系在一起。孩子蕴含在了父母的生命之中,在他们的生命中成长。如此,你现在感到的一切难题都解决了,婴孩洗礼的仪式,成为最美好的圣礼,与成人洗礼的精神和原则完全契合。“信而受洗”这一极重要的命令得以充分满足,且仅仅为适应孩童的特别状况及其年龄做了必要的调试。因为,孩子的生命融入了父母的生命中,被视为与父母的生命合而为一,并承受了父母信仰的神圣印记。
如果我们认为基督耶稣救赎世人的计划没有为婴孩和幼童做好相应的预备,这肯定是非常古怪的。但是,如果基督为孩子们所作的是如同成人般的预备工作,那就更加古怪了。如果祂指定孩子们必须在罪中生活多年后才能预备好领受祂的怜悯,那更是古怪极了。但是,如果你明白基督将孩子与你视为一个整体,温柔地将他们带进祂的羊圈,在祂里面成长,你就不会怀疑,基督为孩子们在神的家中做了完全合适和美妙的预备。
那么,你又是为何不将孩子们带入其中呢?作为基督徒父母,当恩门大开之时,却把孩子留在门外,只顾自己进去,这样的优柔寡断说得过去吗?我不会指责你的本意是错的,但我十分肯定,你所想的与神所愿的很不同。所以,我恳请你再次更深地考虑这件事。如果你顽固地坚持以上错误的观念,那么,在你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你将在他们身上留下极大伤害他们的印象,又将夺走那些会对其心灵带来极大能力和价值的事物。
还有什么比让他们感到,在他们的罪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基督对他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获得超越他们年龄的恩典更糟糕的事呢?还有什么,比让他们更刻意地远离基督的慈悲,更有效地挫伤和冷却他们对美好生活的一切渴望呢?还有什么,比知道基督已经把孩子们带进祂的学校,让他们作为门徒,在祂的身边长大,更有说服力的事实呢?如果神召叫你们一家去面见祂,还有什么,能比孩子牢记住他们所敬仰的父母,把他们带进自己所属的信仰的学校,让他们,在那位掌管着诸世界的义者的大会中,真正拥有了自己的信仰,并在其中,与父母一起分享,他们所颂赞的恩惠,更能吸引孩子的心呢?
如果父母坚持前文的错误观念,他们也就剥夺了自己对孩子的影响力,而这种影响力,对父母正确履行自己的职责,是必不可少的。抱持错误观念的父母会声称,孩子品性的发展,完全是他们自己的责任。让他们自发地去信靠主,让他们在自己愿意的时候,再受洗。但是,如果你真地认为,孩子在德性成长上与你的品性息息相关,并从你身上继承了他们的生活方式,那么,你就绝不会坚持错误的看法了。你要承认,自己并未总是对孩子付出同等的细致和属灵的温柔。
你有时对他们很冷淡,也并不总是在家里活出了基督的样式。但即使如此,你仍在妄想,孩子们也还在成长,他们会最终归信,你倒不如认定他们会因着随便哪种原因都能归信吧。你也错误地认定,基督与你自己的关系,也不能使你的虔诚在家中成为深刻影响全家的属灵力量。你错误地认为,基督并未把你的孩子,像一群年幼的门徒一样,聚集在你的身边,并把他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你的家庭关系中,使他们都成为神恩慈和祝福的器皿。我再次劝你们深思,神对待你们,是否比你们自己所想的还要好?一定如此。因此,如果你们不把自己的孩子交托给祂,你们也就会像辜负了你们的职责一样,辜负了祂赐给父母的殊荣。
- 我们所确立的教义,为所有基督徒父母提供了恰当的动力,使他们将家庭的属灵操练,视为对自己长期和慎重的首要操练。我绝不会低估对家庭有力和果断的治理的价值。缺了这样的治理,任何基督徒家庭都无法得到正确的训练。但是,我的弟兄们,有一种美德是不能在棍棒之下产生的。我是指一种真正良善和分别为圣的生命的美德。对家庭的暴虐的治理,总是比基于公义和爱的治理,更容易维持。
此外,我也必须警戒你们,有许多人过于看重体罚,将其视为支撑父母职责的不可动摇的象征,但他们其实更接近异教徒的作风,过于基督徒该有的做派。他们在家里暴跳如雷,带着异教徒的凶残,对孩子说教、威胁、训斥、殴打,却将这些称之为对家庭的治理。他们甚至胆敢称这些乃是主的养育。因着滥用暴力比作圣洁的榜样要容易得多,以至于这些父母用武力代替了良善和恩慈,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何等严重的自欺。光是想一想,这些父母是如何摧残和挫伤孩子们稚嫩的灵魂,消灭了他们里面本该悉心培育的美德,揉碎了作为他们生命本质的对盼望的敏感,而这一切都是以基督耶稣的圣名施行的,真是可怖的。
你不能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履行你对孩子的职责。你绝不能在孩子面前做一个未开化的人,而必须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一名真正的基督徒。你教养的真正的目标和用心之处,必须聚焦于在孩子身上注入新生命,为了真正达成这件事,神的生命必须长久掌管你。家人聚集在你身边,他们都将成为你治理好全家的动力,这动力就如同你对他们的爱一样强烈,使你灵里确能效法基督。你必须使他们真切感受到,对你而言,信仰确实是生命中的首要之事。
信仰必须在你对基督和家人的爱中显明为首要的,而不仅仅是在你的言谈之上。信仰锚定了你人生的目标,滋养着你生活中的享受,圣化了你的乐趣,支撑着你经历试炼,满足了你内心的渴求,充实了你的雄心壮志,赐给你美好和蒙福的品性。虚假的虔诚、貌似圣洁的言词,或在主日故作严肃的表情,都是不能真正达到这些目标的。你必须竭力活在神的光中,并在生活中持守这样的精神,如同你渴望看到你的孩子也从你继承了这精神一样。你必须将其充满你情感的爱和喜乐的要素,并靠着神恩慈的帮助,在孩子心中也孕育出掌管你心灵的精神。
这是真正的基督徒的教育,是真正从主而来的养育。若将充斥着世俗精神和属肉体的虔诚将其相比,是多么令人沮丧啊!不敬虔的父母们,把金钱当作生活中最美好的事物竭力追求。他们追求刺激、地位和人前的炫耀;以任性妄为和伪善激起家人的恶意;他们想要借着祷告来挽救岌岌可危的家庭敬拜;时不时地表演一场对宗教的狂热,当下痛哭流涕,劝诫家中其他人弃绝生活所教给他们的所有坏的东西;但当激情燃尽,他们的灵又重新陷入沉睡,却盼望着家人有一天能幡然悔悟!
我们何时才能警觉到,我们的家庭正在被这虚假的操练所拆毁呢?我们要到何时,才能把自己完全交给神,将孩子视为属于我们的家庭共同体,并从我们身上承继了他们的品性,他们才懂得了,责任和坚守不是重担,而恰恰是因为它们是由如此宝贵的动力而产生的,而成为了我们的欢乐和喜悦的理由呢?
因为这些家庭中的联系和责任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孩子的信仰的益处,也同样是为了我们自己信仰的益处。神至为了解我们,他为我们指定了这些义务和责任,使我们可以永远活在爱的关系中。因为我们罪恶的本性,是如此容易与我们良善的本性一同被点燃,并与它一同燃烧,以至于我们所谓的虔诚,随时都可能会堕落为狂热、苛责、无怜悯和粗鲁的败坏的精神。
如此,修士们大都在这件事上走岔了路。他们因远离孩童而没有爱的对象,没有属于家庭的爱来柔软他们的心灵,他们的生命中缺乏了可以激发出温柔的伙伴,他们的本性就随之变得坚硬,成为极不真实的基督徒,他们的生命正好反映出他们的思想。
但是,神将以色列人安置在家庭中,使对父母职责的争执,可以被父母天性中温柔的一面所调和。并使孩子的洗礼变得像你们天然的情感那样自然。因此,你应当反映出一位父母的品性,以爱来哺育你孩子稚嫩的灵性,就像幼鸟聚集在巢中,得到看顾和乳养,为有朝一日展翅飞翔做好准备。
每时每刻都是父母要尽责的时刻,每一个眼神和微笑,每一次责备和关心,都是父母对孩子基督徒爱的流露。因为你所要做的工,就是要珍惜和鼓励孩子身上良善的事物,让孩子们活出更为美好的灵性生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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