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教育文章得到朋友们的错爱,无意中成了重庆即将脱夏入秋之际的爆款,对此我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我期待此文的热度可以像最近南方某所著名大学的事件,就像重庆的天气那样持续地火热下去(毕竟大家关注的都是教育的议题,嘿嘿)。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文字嘛,写得再多,热度再大,又有怎样的意义呢?对于内心坚定道路明确的人们来说,他人的文字往往会成为自己心路历程的佐证;而对于无所谓道路选择的人们来说,他人的观点和意见,也只是饭后谈资罢了。
要说我为什么蹭蹭热点,无意中写点爆款文章,其实并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和动力,也许,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写字吧。透过坚持写字,对自己的思想和好奇心给一个合理的交代,然后同时又能让线上线下的朋友们乐一乐,哎,就很好了。
如果还有对我的一些零碎之教育观点有兴趣了解并批判的朋友,可以参考下列几篇较为学术的文字,曾作为专文形式发表在《福音与当代中国》杂志上:
如果想要读娱乐色彩多一些(说到娱乐,我是认真的)的教育文字,请戳这个系列:
C教大揭秘(5):What about purpose then?
而今天我想继续聊聊之前断更了一段时间的一个系列,就是探讨一下群体生活中的所谓“圣愚”(holy fool(s),这个词并没有任何的讽刺的含义,因为这个“愚”是“圣”的)现象。
简言之:为什么很多相信的朋友们,无论他们此前是受过多么好的教育,拥有多么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持守着多么健全的常识,但是一旦他们相信了并投身于某一个群体后,他们就出现了明显的“降智”或“失智”的情况呢?
与此议题有些关联的,我从阅读荷兰思想家巴文克(Herman Bavinck)来稍微省思国内之属灵及思想传统的文字,可以戳这里:
土味儿Bavinck(1):此世?他世?Tension, struggling, & peace in Him.
我国文化古来已有较为浓重与深厚之从众心理的氛围和传统。所谓从众,一言以蔽之,就是人们时时处处唯领袖与大众之看法、意见与好恶马首是瞻。若用启蒙后较为时髦之语言来描述,就是人们主动愿意放弃和“让渡”出坚持自己之合理意见与立场之权力,让渡给了谁呢?领袖、集体或某种运动的主流看法。简言之,一种人们在狂热之群体中感受到的非常强大和淹没性的氛围,但是事实上,可能并不真的存在这样的力量。
我理解很多人喜欢或者习惯于从众,是因为他们内心较为缺乏安全感。法国思想家勒庞在其经典名著《乌合之众》里面分析过,当局势和环境动荡,人们作为个体,感觉很难凭一己之力保全自己的利益或好处时,就极其容易产生从众和“随大流”的心态。因为这在群众运动之中,某种意义上最为安全稳妥,和代价最小甚至收益最大的选择和姿态,无论这个人内心是否真的毫无保留地认同这个运动的主旨,或说领袖的立场。在此方面,启蒙的重要一课,特别是关于群体生活的反思与重构,我国群体可能还有很多的课要补,很长的路要走。不提。
若把彼之群体从众现象,类比于此之相信之群体生活中的从众心理机制,我们可以说一些什么呢?我想,至少有以下几点,是我们可以省思的: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若不想有让众人悔之晚矣的英雄,那么一开始也许大家都冷静,不要火热地持续拱火罢。
若我们认同,相信之群体生活的最重要目标,是要激发群体中之相信个体的最大福传潜能与活力,而不是要“绑架”群体中之最大多数之个体,为少数人之所谓异象或目标而前进,那么,减弱群体之威权和独断之色彩,乃为至要。
具体言之,如何削弱,甚至将这样顽固的群体色彩,有效地转化为颇具活力、创意并生命力及持续之推动力的色彩呢?
我想,在群体中,特别在带领者这一方面,很重要的一个自觉之素质,就是要“藏拙”,和在有必要时“示弱”。此乃领导之艺术,不可不察,凡欲做好合祂心意之带领者的人,不可不悟。
因为,很简单的道理,群体若有过于强势和独断之领袖,那么大众势必盲目和愚忠(我愿意再次引用勒庞);但同时,若带领之人过于迁就大众或恐于在必要时得罪人,则会被群众牵引入歧途。
所以,如何在保证群体有清楚与合理之目标的前导,又能同时最大程度和最长期的保持其活力、创造力和生命力呢?我以为,也许只要同时做好两件事,就可以了(但是要同时做好这两件事,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因此领导堪称一门真正的艺术):
带领者方面,强度、力度和稳度,收放自如,游刃有余。话不要说满,人不要做绝,饼不要画得太大。飞得越高,摔得越重,切记切记;
跟随者方面,就简单多了,只要记得一件事:你大概是要透过顺服和跟随眼前可见的这位,而更好地跟随和事奉不可见的那位,对吧?其实,很多人只要随时随事记得这件事,我们就能避免也许大部分由愚忠导致的群体性低级错误。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我知道一点都不简单。特别是当内心弱小的个体被强大的运动之气场裹挟的时候,更是如此。不过呢,也听哥一句劝:
如果是难以容下这正常之关系博弈,与理应有的彼此关系之尊重边界的群体,就离开吧。不丢人,真的。为了你的灵命与正常之思想能力可以继续存活与兴旺,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我们都很清楚,很多时候最好的选择,其实就是离开,然后重新开始,或者有必要好好恢复一段时间后,再重新开始。其实不用急,因为祂都不急,我们急什么呢?
我很理解,对于当下环境和传统里的很多朋友来说,离开几乎就等于人生和信仰的天塌了,而天塌了是一种极其不好的感受和体验,所以很多人都在极力逃避着这种可能性,以继续地活在平静的绝望中,作为代价。
我不愿意苛责这样的人们,因为我很能理解他们的无力和迷茫,压抑和痛苦。就如人子也曾因为爱而暂且屈居于死的权下,历经痛苦,常经忧患。
但是请一定记得,祂从未一直屈居于黑暗之下。祂已经得着最高的荣耀和自由,祂也深深地期许你得着同样的群体生活的愉悦。
祂愿意我们自由,所以,我们不要再捆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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