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四十岁了。
我曾是一名传道人。我辞去了我的工作。以及我曾经所属的宗派的一切职务。不再扮演曾经一切的角色。
在这个群体、运动、传统中的十几年,弹指一挥间,许多事和时刻,历历在目,如过眼烟云。
四十岁了,这是2025年的10月,我决定选择一个新的开始。
这是我人生后半程的起点。
我选择不再继续运行在既定的轨道之中。我选择拥抱重庆秋日早上十点钟的第一缕阳光。
请相信我,这并不是一场十分轻松的告别。但是,当我告别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放。曾经深深扼住我灵魂的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终于脱落了。因此我非常感谢祂。
从今以后,我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无宗派人士。
再见,一切披着无比正确之外衣的吃人的运动。
再见,一切在不遗余力培育属灵巨婴的氛围。
再见,一切在不断强化人染上并习惯于某种宗教强迫症的群体文化。
再见,一切打着教义精确之旗号,却不能使人去爱真正具体之人的说教。
再见,那个无生命的宗教。
我已经看穿你,我已经识破你,所以你不能再捆绑和指挥我了,因为我已经决定离开你了。
So long ,and farewell, so called Reformed & Calvinistic Tradition.You taught me a lot, and I wish you a bright future.
从今以后,我的手,我的笔,只为我的心,和一切被忽视、被伤害和被遗忘之人而书写。
从今以后,我不再为任何宏大叙事和“时代使命”而站台和背书。
从今以后,我的笔只忠实地回应我的良知和信念。
对想要问我们“为什么?”的朋友们,请允许我引用一段话:
“重大历史事件的参与者其实并不知道事件将如何发生,而条件的轻微变化就可能导致事件结果的巨大不同。因此,一旦摆脱了亲历者的局限性,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就不可避免地会受事件走向影响,从而漠视事件的偶发性。”——詹姆斯-斯科特
事情也许真地没有您想得那么复杂。
十多年了。我想通了。我决定了。
所以我离开了。
对所有认识我们的、关心我们近况的朋友们,我想说:
我们很好。谢谢你们。我们家正在享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悠长假期。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轻松过。我太太跟我说,这段时间我们的夫妻关系改善了不少。
后面,我会慢慢地把我的思考和经历,观点和信念,感受和反思,书写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一个微小到可以随时被忽略的声音。
但是在祂的眼中,我是很宝贵的。
所以,我不会停止书写。
最后再跟朋友们确认几件事,大家就不用一一私信我了(我也不会一一回复的)。
- 我们家暂时不会改宗到正教或公教(以后大概率也不会;我以前确实考虑过公教,但是读了公教背景的泰勒的《世俗时代》之后,我不想去了,其实,一点都不想了)。
- 我们仍然会生活和工作在重庆。若祂许可,一辈子都在。
- 我们仍然是基督徒。我们仍然认信“四大信经”(换言之,我们仍然留在正统的范围内。但如果在有些朋友的眼中,我们不再是,那么这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 我们家仍然有主日(请不要私信问我在哪里)。
最后,请允许我再说几句,就体面地打住。
– 对所有我服事过的人们,我想说,我爱你们。
至少,请相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
– 对所有我所教过的学生们,我想说,我爱你们。
我保证,我所传授给你们的一切,在当时,都出自我的肺腑,没有一句假话,或言不由衷。同学们,我衷心祝愿,你们自己的生命,你们的家庭,和你们所服事的群体,都会越来越好。
– “那么,你们家以后会干点啥?”
统一回复(请全文背诵):
- 在余下的人生中,我不会再尝试成为任何意义或版本上的“全职人士”。
- 基本上,我会慢慢向一名独立(线上/网络)教师的方向转型。主要的教学方向,是教育(哲)学和神学英语(阅读)。我和我太太Priscilla都是英语师范专业出身,我们打算回归老本行,做一名快乐的教书匠(特别于我而言)。
- 因此,我会开课,也许开很多的课,我会挣钱养家(对此会产生任何不适的朋友,请果断取关,不要犹豫;另,对我的公号文章里出现任何您不喜欢的广告内容的朋友,我想说,广告是系统随机投放的,不是我的精准投送。您不喜欢,请不要私信我,或给我截图。请果断取关,不要犹豫)。
- 任何关于“我改圈”或“我老圈”的八卦和事务,或任何有关的消息,请勿私信我,或急切地想要和我分享。我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亲爱的朋友们,在这个秋天,请允许我体面地退场。
曾经种种,不用再提。悲喜聚散,总是恩典。
当我今早醒来,看到透过窗帘透进来的那些阳光,我知道,祂是爱我的。
安。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