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个系列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每当我尝试回溯和深潜进入我的记忆,会有潮水般的画面和声音和意象涌来,不绝于缕。我写下这些文字首先不是为着任何一个人,而是为着我自己。同时,也因为我高低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媒体博主”,所以我也愿意分享给我所有讲道理通人情的读者朋友。最后说一次,这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主内公号”。至少不是有些人所认为的那种。我不为任何群体、传统、宗派或运动写作,我只为自己的记忆和蜕变,以及祂测不透的恩惠而写。因此,凡是我遇到留言区任何阴阳怪气和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说话的,我一律第一时间拉黑,不做任何回应,不留任何解释。如果各位不喜欢不接受这样的自媒体写作风格,请果断取关,不要犹豫,不要浪费您宝贵的上网时间。同时,非常欢迎理性沟通和平等对话,但是对任何意义上的含沙射影和李代桃僵,我都只有四字相赠:慢走,不送。If you got a problem with my writtings, just talk to my hand, OK?
重启一行,梳理心情,不紧不慢地打出本文的第一行正文:从现在起,任何意义和风格上的“标准化写作”,即那种无论是主动或被动要配合某种的宏大运动或超越叙事的文字,都与我统统绝缘。当写作这个动作,这件事,这个工作,这个行动,回归到其最本真的状态,仅仅就意味着一个人,坐在这里,拿着笔,对着白纸,或是打开了电脑,对着显示屏,有一些话想说,有一些念头像表达,有一些心绪想要抒发,而TA或想要对着许多从未谋面的赛博伙伴们说,或想要暂时只是把自己当作唯一的听众,都随TA。对这件事,别人无权询问,无权插手,更无权建议甚或指挥他想要写的任何一个字。这就是我现在和今后的写作态度,或者说,风格。其实我也不太在乎所谓的态度或者风格的问题。只有在某种建构之中自我规训得太久的一颗心,才会过分地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如今将其都视为对自由书写的障碍,而洒脱切除之。
我曾经就是这样的人之中的一员。我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之中的一员。我曾自愿或非自愿地为这样的建构添砖加瓦。但我现在不是了。我决定要放开手脚,好好地,舒展地,不用想太多的,写点字。对我自己,有一个交代。著名的前“圣洁文化”运动之代表人物,前PCA慕斯,约书亚-哈里斯(Joshua Harris,对,你记的没错,就是那本流传甚广的《当男孩爱上女孩》和《不再约会》的作者)同学的前妻Shannon,在与其离婚后,写了一本我很喜欢书名的书,叫The Woman They Wanted. 我想,单是这个书名,已经值回书价。(呼求某人快点把这书翻过来!)
而我想要写一写的,则是关乎类似的群体文化中的另一个“职称”:The Pastor They Wanted.So, what kind of pastor do they really want?我深刻地怀疑,其实大家也不能知道这件事的答案,或做出有意义的回答。因为这样的问题是把焦点放在最后一个动词want上面,而不是那个可能更重要的need.那么,他们究竟“想要”怎样的人呢?八面玲珑,十全十美。既要当好CEO,提升群体人数和收入。又要当好COO,丝滑运作和管理群体的大小事务。还要扮演好知心哥哥/姐姐,随时准备去安慰一颗颗“受伤的心”。OH,他们要的人可是比耶稣还要厉害的。
高压的、高道德和操行期待的、以及(还来?!)某种意义上的“高学术期待的”群体中的带领者的活路,是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因为事实上他们最后努力在所有方面成为人们期待和想要的那种人,但是他们唯独不能成为自己。因为他们不被允许成为自己。“自己”(The Self)这个词在慕斯的词典里是被屏蔽的,被擦掉的,被删除的。在这样的人(我愿意再次说,我曾是其中一员)的词典里,写满了温柔、接纳、俯就、同理心、同情心、舍己、奉献、牺牲。但是,你找不到诚实(对自己和他人)、放松、慢节奏、不对自我和他人在巨大压力下的PUA和各种阴暗的操控和为了利用他人达成自身目的的暗示、有一说一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没有的,统统没有。
有的只是场面话、宗派话、传统文化话、体制话、和谐话、神学话、归正话、辈分话、位分话、伪装话,……那么最后呢,就让我用NT的一个词来终结它:装假话。没错,妥妥的,纯纯的,Jesus和Paul所说的,装假,hypocricy。我马上就愿意坦率地承认,我曾是其中的一员。我曾经装的很嗨,但在很嗨的同时,这一切也给我在不知不觉间积累了严重的内伤。另一个是关于PK的迷思一旦一个人为了在“江湖上”取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大的影响力,而选择在进入群体获得更高的排位,而主动让渡自己天然的权利时,他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那赎TA的主。(我再次立即爽快承认我曾是这样的一个人)高压群体对其中个体的归化和规训的力度,远远超过各位的想象,特别是对其中所谓做带领工作的人们。
这并不局限于以高压和非理性的手段来呈现的伎俩(对现代受过基本教育具备充足常识的年轻的人们,这很容易被识破和被无情地、但却非常正确地,被拒绝配合。无怪乎许多老旧群体在不断地不可避免地失去大批的年轻人,因为你们根本不懂他们,你们也不愿意懂。),而在更多的时候,是透过某种绵柔柔的、软绵绵的、看似非常无害而其内里是充满了剧毒的手段而逐步达成的。这很可怕,对不对?这是事实。至少是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断感知到的事实。U know, 就是那种许多人熟悉的感觉。你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这就对了。因为如果你真说得出来,那也就大概率意味着,你不会再轻易被这种力量所欺骗和捆绑了。
曾经有“老辈子”指着我们家两孩子说,你知道吗,他们都是PK。我说,他们要和谁PK。他说,Pastors’ Kids。哦,好一个PK。尚未深入江湖,后代已被命名。而在等级群体中,命名就意味着正式踏入被控制的第一步。从此以后,鲜活的灵魂有了一个冰冷的代号,叫做PK。而这样的家庭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光荣之家”。他们被期待着做这做那,说这说那。但他们自己,被越来越隐匿。
因为实际上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感受和心中的实话,人们只是想要听到他们想听的东西。任何在此之外的东西都被视为是危险的和不可控的。而不可控,在等级制的江湖之中,乃是最高程度的危险。行文至此,请允许我大胆地预测一句,只有到了慕斯不再被视为各种意义和方面上的道德楷模的时候,以及他们的家属不再被视为是某种事工的附属品或附赠品的时候,以及他们的后代不再被视为是某类伟大事业的理所当然的接班人的时候,他们的思想才会舒展,他们的情感才会正常,他们的生活动作存留才不会越发僵硬和变形,他们才能真正开始愿意说、也才能够开始说人话,办人事,过人的生活。
他们才能开始有真实的活人感。因为他们本来是活人,是真人,但是却被强大的群体规训之力渐渐地驯化为某种的非人。他们被物化,他们被剥夺,他们被无视,他们被标签化(哦哦,不好意思,“师母”这个词在我耳中听来格外刺耳,我恳请任何认识我们家的朋友不要在任何场合称我的妻子为“师母”,这个词在我们的群体文化中承载了太多的其不该承担的分量和要求,是时候让“师母们”获得自由了。)
但是,你知道吗?她们本来有名字的。她们每一位,在祂的面前,在祂的里面,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充满了活力,如此的跃动着,畅快着,她们本不该被这样残酷地定义和束缚。她们不是群体的吉祥物和自己丈夫的附庸、孩子的工具,她们就是她们。她们只是想要做一名不被定义的女生,这有什么错?好了,写了好多,要有节制,打住吧。坊间早有传闻,群体的孩子们之中,PK最苦。
因为他们往往被寄予崇高的期待(这期待在这样的群体文化中同时是隐性的要求,实际上是一种文化性的软暴力)。所以,我很理解,也很同情,有很多在此巨大压力下的尚属正常的“PK”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本真之生命,只能表现得很拉垮,才能勉强在长期的、强大的、无所不在的舆情包围之下,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对于很多深陷泥淖的人们,活下来,即使这意味着在他人眼中,自身之道德表现的从夯到拉。但是,记得,活下来。活下来,就有希望。所有师母们和PK们,去勇敢地做你们自己吧,在祂里面,游刃有余,一往无前。
Never mind what they say about you, just remember, you’re loved.And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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